奥赛博物馆,有印象主义画家殿堂之称,烘饼磨坊的舞会是其中之一
今天小编要和大家聊一聊《烘饼磨坊的舞会》这幅作品。奥赛博物馆拥有世界上最多的印象主义画作,因此素有印象主义画家殿堂之称。本着镇馆之宝一定要能体现所在博物馆气质的原则,奧赛博物馆的第二个镇馆之宝名额非印象主义画作莫属。本来,奥赛博物馆内有“印象主义之父”莫奈的名作—《鲁昂大教堂》和《圣一拉泽尔火车站》,但是由于印象主义者强调要紧紧把握光线的变化,因此就这两个题材莫奈分别画了二十多幅和七幅,这就不太符合镇馆之宝的要求。同时在介绍马莫坦博物馆的镇馆之宝——《日出印象》时已经着重介绍了莫奈和他的艺术。这样一来,印象主义另一位主将—雷诺阿和他的名作《烘饼磨坊的舞会》理所当然登上前台。早年的雷诺阿走过了一条艺术青年求学巴黎的典型道路,做徒工,上夜校,矢志不移地追求自己的艺术梦想。
学院派垄断的正规官方渠道,容不下他这样求新求异的年轻人。死板僵硬的学院派画风也令年轻的雷诺阿备感窒息,只有在巴提约尔大街的盖尔波瓦咖啡馆中,他才能找到知己。这是一群与他同样怀才不遇的年轻人——莫奈、西斯莱、巴齐耶等,有时左翼作家左拉也会光临这里,参加他们的聚会。这是一段无忧无虑,畅所欲言的时光。这群年轻人毫无拘束,热烈地讨论思想、艺术和哲学。这是一种巴黎咖啡馆中特有的清谈文化,这些寻常的座位间走出了一代代文学、艺术巨匠,堪为人类艺术文化史上的一朵奇葩。从表面看,这群年轻人讨论的焦点集中于光线,尤其是长久以来为学院派画家忽视的室外光线真实光线、富于生命力的光线。他们认为学院派绘画的光线和色彩处理过于拘泥层层罩染的技法,只是在画室内闭门造车,完全脱离现实,尤其是不够“科学”。
如果说前面几种批评比较容易理解,毕竟德拉克罗瓦、库尔贝以及巴比松画派画家都重视自然光线的影响,那么最后一种批评的根源,也就是为什么说传统绘画不够“科学”,则完全建立在19世纪末一门新兴学科色彩科学的巨大成就上。19世纪后半叶,正是法国在科学研究领域不断取得重大突破的时代,文学家和艺术家也很重视从自然科学研究成果中汲取养分,以此完善自身的创作。当法国化学家谢弗雷尔出版了《色彩的调和与对比的原则及其艺术上的运用》一书后,很多敏感的艺术家突然发现他们熟悉的关于色彩的一切法则,几乎在一夜间被全部颠覆。传统上,人们认为每件事物的固有色是不变的,天就是蓝的,草地就是绿的,落叶就是枯黄的,阴影则是黑色和深褐色主打。但是,新的研究表明物体的色彩至少受到几个因素的影响:
首先是光源有自己的颜色,比如日光、月光、星光、灯光都不一样。更甚至于同为日光,早晨的日光、正午的日光和傍晚的日光都有明显的区别。其次,原本为人们所忽视的,认为完全无色的空气实际上也有颜色。当目光投向远处时,会发现近处的物体比远处的同色物体偏暖,这是因为地球大气呈现偏冷蓝色的缘故。对这群渴求新知识的年轻人来说,这些科学法则仿佛打开了一道全新的大门,门后是无限广阔的壮美景色。他们憧憬着运用这些知识武装自己,用画笔重新描绘为人们所误解的这个世界。关于这些充满活力的年轻人于年举办画展并得名“印象主义”的经过在介绍《日出印象》时已有详述。这里着重于雷诺阿的特殊之处。可以说,作为一名坚定(其程度仅次于莫奈)的印象主义者,雷诺阿实际上与其他印象主义者有一个根本的区别。
即几乎所有印象主义画家都是以表现风景为主要题材,唯有雷诺阿选择了人体。可以说,当莫奈等人对着鲁昂大教堂和圣-拉泽尔火车站一遍又一遍写生的同时,雷诺阿正精心雕琢于他的人体绘画。女人体和多人场景绘画是雷诺阿一生矢志不移的选择。尽管从年后印象主义团体开始分裂,雷诺阿的风格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是人们回顾他的艺术生涯,还总会提起他35岁时的名作《烘饼磨坊的舞会》。这幅作品是雷诺阿作为一个印象主义者战斗时发出的最强音,是青春朝气与深厚功底紧密结合的佳作,同时也是印象主义画派的代表作之一。如果和其他竞争这一镇馆之宝荣誉的奥赛博物馆藏品,如库尔贝的《艺术家的工作室》、德加的《十四岁的小舞女》以及塞尚的《玩牌人》相比。
就会发现尽管《烘饼磨坊的舞会》在作品的革新性上稍逊一筹,但具有无可匹敌的鲜明代表性。《烘饼磨坊的舞会》获得这一荣耀不单单来自这幅绘画本身,还来自它身后无数印象主义画作的集体力量。《烘饼磨坊的舞会》描绘了一幕巴黎人业余生活中的常见场景,画面中,众多青年男女相聚一起,谈天说地、把酒言欢,伴着音乐翩翩起舞。应该看到,雷诺阿与其他印象主义者存在着表面的不同,但更应该注意雷诺阿与其他人体画家的本质区别。他笔下餐宴舞会的主角不再是神圣无瑕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女神祇,而是活生生的,现实中的人,这使他首先与古典主义学院派画家站到两个阵营。但是与同样描绘现实生活,并且是印象主义运动先驱的现实主义画作相比,他笔下的人物又基本属于中上阶层。
画面渲染的氛围比较轻松,不像米勒著名的《拾穗》、德加著名的《苦艾酒》那样涉及深刻的心理内涵,力求揭示社会的不公正。这也许与画家的生活环境和理想有关,雷诺阿只是想在达到色彩和光感变化的同时尽情表现属于年轻的欢乐,这使他在同时期的法国艺术家中显得特立独行,但是和浪漫主义雕塑家卡尔波有几分相像。尽管题材特殊,但《烘饼磨坊的舞会》在笔法上则完全是印象主义风格的。纵观全画,画家没有画出一道传统意义上的线条,也没有尝试去表现任何传统意义上的轮廓与体积。色彩的丰富与变化,在这里占据了至高无上的地位,并代替了线条和体积在古典主义画作中的作用。当然,《烘饼磨坊的舞会》最为人称道之处,莫过于画家巧妙表现了自然光透过树叶缝隙照射到青年男女身上、地面上椅子上的独特效果。
这些光线不断反射,并且随着人体的运动而颤动,这些平时只有最敏锐的眼睛才能注意到的细节,第一次在画布上得以实现。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不幸却又难以避免的是,从年第一次印象派展览直到20世纪初这段漫长时间内,印象主义一直没有得到真正认可,画家们也大多过着不如意的生活。据年巴黎卢奥拍卖行的统计,雷诺阿的作品只值一百到三百法郎。在这艰难时刻,一位不出名的画家古斯塔夫凯勒波特欣赏印象派并购买他们的作品。年他把包括《烘饼磨坊的舞会》在内的65幅印象派作品捐给国家,并希望能在日后进入卢森堡公园博物馆乃至卢浮宫展出。年凯勒波特逝世,经过苛刻的鉴定,他的部分收藏进入卢森堡公园博物馆,并在日后迁入奥赛博物馆,其中就有《烘饼磨坊的舞会》。
凭借《烘饼磨坊的舞会》和《包厢》、《游船上的午餐》等题材相近的画作,雷诺阿在19世纪70年代后期将印象主义成功推上了一个新的高峰。首先他继承并发扬了印象主义追求“完全真实”的精神,进而将印象主义从小幅的风景画领域扩展到更为广阔更为主流的人物事件绘画中,使其更容易获得主流艺术评论界的认可。其次,雷诺阿在表现人物和自然环境中的心得,很大程度上得到修拉等新印象主义者的效仿,点彩派的代表作《大碗岛上星期日的下午》无疑和《烘饼磨坊的舞会》在诸多方面有相似之处。这些都是雷诺阿在三十多岁时取得的巨大的不可磨灭的成就,也是《烘饼磨坊的舞会》这幅画作能超越其他印象主义名作,成为奥赛博物馆镇馆之宝的缘由。好了,今天小编就讲到这里了,下次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