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正是新冠肺炎疫情还在全球肆虐的年,在这个时候,我写下这样的一个题目,希望大家一定不要觉得奇怪。我没有写错,你也没有看错,当下的这个时代,的确是属于我们人类大健康的美好时代!
让我们看一则新闻。年11月,德国生物技术公司BioNTech公司(这家公司也是辉瑞mRNA新冠疫苗研发的合作者)创始人,土耳其裔德国科学家UgurSahin和OzlemTureci夫妇在接受意大利《共和国报》采访时表示,目前有15种mRNA癌症疫苗正在进行临床测试,最快问世的将是针对黑色素瘤的疫苗。
在未来五年内,一些疫苗将被推向市场,其他新疫苗也将在临床开发的后期阶段推出!也就是说,利用mRNA疫苗技术,人类有可能在5年内战胜一部分癌症。
▼位于德国美因茨的BioNTech总部
此言一出,舆论哗然,而且质疑声远远大过肯定的声音。但是我看过之后,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至于到底是一个五年还是几个五年,这倒还可以讨论。但是,至少这些科学家正在向我们传达出两个非常明确的信息:第一,癌症没有那么可怕,可以被人类征服,从而变成一种可预防、可治疗,对身体无大碍的疾病;第二,战胜癌症的时间表可以列入“五年计划”,而不再是遥遥无期了。
这样振奋人心的消息发出来,如果纯粹是媒体说的,那可能只是为了博眼球。如果仅仅是某个制药公司说的,我们也会怀疑其中有商业炒作的成分,毕竟像《坏血——一个硅谷巨头的秘密与谎言》一书中所记载的那种真实事件这些年也出现了不少次。
但是,这样一个消息偏偏又是由科学家讲出来的,并且还附有详细的科研计划。这种情况在外行人眼里可能觉得颇为诧异,但在内行人眼里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面对全球蔓延的新冠肺炎疫情,人类共同体事实上正在进行一场同病毒展开的“世界大战”。处于战火线上的人类科学共同体事实上已经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一方面,它们被寄予极大的希望,也背上了巨大的压力;另一方面,它们也被赋予空前的研发自由,并获得巨大的资源支持!
让我们回想一下,上一次人类科学共同体接受如此重大的任务并获得如此巨大的资源是什么时候呢?是“二战”时期。有两个事件与现在颇为相似——青霉素的批量生产与原子弹的研制,这两项成果再加上一个雷达,也就构成了人类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的“三大发明”。
▼二战海报赞扬青霉素的使用
这“三大发明”在此后的几十年中深刻改变了人类社会的发展进程。原子弹对世界的意义就不用多说了,单说青霉素,正是这种广谱抗生素的发明与普及,迎来了人类大健康的上一个美好时代。
在人类与病菌的对抗博弈中,事实上,可以分成“青霉素前时期”和“青霉素后时期”,而正是在“青霉素后时期”,人类的平均寿命获得了有效的延长。
青霉素的大量生产与普及又恰恰发生在20世纪中叶。因此,我们单是观察中国人平均寿命的改变就能知道在刚刚过去的那个世纪中,人类的平均健康水平有了多么大的提高。
▼年,青霉素开始大规模生产
就我国的情况来看,根据侯杨方先生的《民国时期中国人口的死亡率》一文来看,-年,中国乡村人口出生时平均预期寿命只有33.3岁,年北京第一卫生示范区男女出生时平均预期寿命分别为41.18岁和36.33岁(在年之前,中国还没有以科学方式统计的全国性人口数据);到了年,根据全国第五次人口普查结果,我国人均预期寿命已经达到71.4岁。
这当然是各类发展进步因素叠加后的结果。但是,发生在20世纪中后期的人类在抗生素领域所取得的一系列突破性进展绝对功不可没!
然而,让很多人不承想到的是,随着人类寿命的不断延长,特别是随着人类在粮食生产领域的不断进步,人类在逐渐战胜疾病的同时,也在慢慢告别饥荒。
因此,世界各国从20世纪五六十年代开始,或早或晚,也开始迎来了人类历史上最幸福的几代人。在这时,我们却悄然发现,我们活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可我们的身体也越来越胖了。
▼世界各国每人每日食物热量摄取量的图,上图为年,下图为-年
于是,那些过去很少听说过的疾病,现在也变得越来越常见了,如肥胖、三高、抑郁症及癌症等。我刚才提到的这前两项,如果说它是富贵病,恐怕大多数人都同意。可是,如果我说癌症也算富贵病,甚至是由人类发展进化而带来的“凡尔赛病”,那么大多数人可能就不同意了。
每次在我讲大健康的课,特别是在讲生物医药产业的课的时候,常常会问学员们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感觉身边得癌症的人越来越多了呢?”这个时候,学员们给出最多的两个答案是环境污染问题和食品安全问题。
其实,这是一个误解。世界上癌症发病比例最高的国家是丹麦,其他排前几名的国家也都是发达国家,我国的排名并不靠前。相反,非洲国家的癌症发病率、排名都非常靠后。
为什么呢?因为非洲国家中的许多人因为饥饿和战乱等问题,还没有活到能得癌症的那一天,就已经死亡了。这就如同我国很多老人都曾感慨的一句话:“我们年轻时候,可没听说过有这么多得癌症的!”
是,这当然是事实!以前民国时期的人平均寿命只有三四十岁,也正所谓“人生七十古来稀”。在这短暂的人生中,人体细胞分裂的次数较少,还没有发展到在分裂过程中由于累积变异而产生癌症的情况。相反,刚刚提到的丹麦等发达国家的人,都很长寿。
于是,在一个人漫长的人生中,特别是在八十岁以前,一个人只要坚持活着,他身体里的细胞,就在不断地进行着分裂,长此以往,细胞分裂出错,从而得癌症的比例也就大大增大了。因此,就人类的总体而言,癌症本质上也算一种长寿病。
▼从正常组织到肿瘤组织的形态变化
事实上,人类近年所面临的“长寿病”比你想象得还要多。例如属于热门研究领域的病——阿尔茨海默病,也就是老年痴呆症。这个病症对目前人类的威胁正在与日俱增。在一个家庭中,一旦出现一名得老年痴呆症的患者,那他对于这个家庭的影响往往要比出现一名癌症患者大得多。
在英国,曾经举办过一次英文微小说(全篇只允许用6个英语单词)大赛。其中的一个获奖作品让很多人听了以后泪流满面,这是一句关于家人罹患阿尔茨海默病的话——“今天我又一次向妈妈介绍了自己”(Introducedmyselftomotheragaintoday)。
虽然我们人类科学共同体对于癌症的发病机理还不是完全清楚,但是,这也比对老年痴呆症的研究要深入得多。现在,对于后者的发病机理,甚至可以说是基本模糊的。目前还并没有一种主流理论能成为科学共同体的基本共识。但以我对这个领域的长期